池際尚
2016-04-03 15:31 來源:網絡 編輯:礦材網

· 池際尚

 

一、人物簡介

池際尚(1917.6.25—1994.1.1),中國科學院院士,我國著名巖石學家、地質學家、中國巖石學學科主要奠基人,溫家寶總理的恩師,親手培養出3名中國科學院院士,為中國和國際地球科學事業無私奉獻了一生。

 

二、生平及貢獻

1917年 生于湖北省安陸縣

1930年 進入北京師范大學附中

1936年 考入清華大學物理系

1937年 流亡到長沙上臨時大學

1938年 到昆明西南聯大改學地質

1941年 在西南聯大地質地理氣象系畢業留校任教

1946年 赴美國賓夕法尼亞州布倫茂大學留學

1947年 獲碩士學位

1949年 獲博士學位

1949年 在伯克利加州大學地質系當特涅爾教授的科研助理進行博士后研究

1950年 到清華大學地學系任副教授

1952年 到北京地質學院任教授

1958年 被評為全國三八紅旗手

1978年 任武漢地質學院副院長

1980年 當選為中國科學院學部委員(院士)

1979-1982年 任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和國際地科聯所屬的國際地質合作計(IGCP)執行局委員

1983年 任第六屆全國政協委員

1988年 選為中國礦物巖石地球化學學會副理事長,任第七屆全國政協常務委員

1994年1月1日 因病醫治無效在北京逝世。

池際尚的主要貢獻:

1.在美國發表4篇有關構造巖石學、變質巖石學與流變學方面重量級論文;

2.主張從事巖石學的教學與研究工作要“重視地質體”、“重視礦產資源”、“重視前沿研究”;

3.提出侵入巖標準序列新概念,即侵入巖“旋回、階、期、次、巖體”五級劃分的方案,比W.S.Pitcher教授提出的劃分花崗巖體的單元和超單元的概念要早十多年;

4.出版關于華北和全國金剛石的專著并獲地質礦產部科技成果二等獎;

5.為北方找磷礦做出巨大貢獻,緩解了北方缺少磷礦資源的情況;

6.發表一系列著作,包括《中國原生金剛石成礦地質條件研究》、《費德洛夫法》等。


 

三、軼事

自強不息

池際尚4歲時隨父母到了北平因家庭生活困難,到入學年齡還未能上學,她跟著哥哥姐姐念英語、做算術。她的好學精神感動了父母,終于在7歲時讓她上了師大二附小。她勤奮好學,各門功課成績都名列前茅。1930年考入師大附中,她總是超前學習,提前做作業。二年級時她在全班每次考數學都得100分。她很喜歡英語,常到北京圖書館借托爾斯泰、屠格涅夫等作家的英文小說閱讀。她愛好體育,是學校排球隊主力隊員。1936年高中畢業后,以優異的成績考取清華大學物理系。此時正是國難當頭,她參加了愛國學生運動,耽誤的功課,靠自學補上,照樣取得好成績。1937年7月7日抗日戰爭全面爆發,她隨清華大學師生流亡到湖南上長沙臨時大學時,響應進步的學生會號召,報名參加了做抗日救亡工作的戰地服務團,和熊向暉等被派到國民黨第一軍胡宗南部隊工作。池際尚的父親是清華大學法律系的畢業生,對國民黨軍官沒有好感,但對女兒加入危險的共產黨也十分惱怒,便將她軟禁起來。身份暴露后,池際尚被迫同意到昆明上西南聯合大學。

到西南聯合大學后,她放棄物理系改學地質,她認為這樣可以學會開發礦業的本領,振興貧窮的祖國。從事地質事業,生活上雖然艱苦,但十分符合她的性格。野外實習時自己做飯,一塊咸菜或一碗鹽水下飯她也吃得特別香。在個舊錫礦一尺多高的礦洞里匍匐前進,渾身都是泥水。由于經常光著腳丫工作,腳上劃了一道道血口,她不叫一聲痛,更沒有動搖她學習地質的決心。到了三年級,因父親失業,母親和哥哥、姐姐先后去世,家里不能再寄給她生活費用。但她熱愛地質事業,不愿半途而廢。同學的接濟,老師的幫助,激發她更加用功學習她完成的畢業論文獲得了中國地質學會設立的第一屆“馬以思女士紀念獎金”。

 

一腔熱血赤子心

 在清華物理系讀書期間,正是國難當頭,池際尚積極參加了愛國主義學生運動耽誤的功課,靠自學補習,在學校的歷次考試中仍舊取得最好的成績。1937年抗日戰爭全面爆發,她隨清華大學師生流亡到湖南長沙上臨時大學,響應學生會號召,報名參加抗日救亡工作戰地服務團,和熊向暉等人被派到國民黨第一軍胡宗南部隊工作。1938年,經郭見恩(清華大學女同學)介紹加入了中國共產黨。她經常到八路軍辦事處聯系工作,有幸會見過董必武等黨中央領導,聆聽過他們的教誨,堅定了抗戰一定能夠勝利的信心。她參加過救護傷員,在街頭演過宣傳抗日救亡的話劇,并深入國民黨將領胡宗南的部隊鼓動士兵積極抗日殺敵。后來,戰地服務團從武漢轉往陜西鳳翔,她被分配到西北干部訓練團做政治指導員,由于工作出色受到胡宗南的器重,使她有較多的機會接近這位國民黨要員,為黨組織了解到一些有用的情報。


 

義不容辭報祖國

義不容辭報祖國

 1946年,經袁復禮教授推薦,池際尚獲得了美國賓夕法尼亞布倫茂大學研究生獎學金,新婚僅20多天,就只身遠涉重洋赴美深造。1949年,她以出色的研究成果通過了博士論文答辯。學校授予學位那一天,當校長念到池際尚的名字時說道:“我們學校為有池際尚這樣的優秀畢業生感到驕傲!”因為她的博士論文討論了當時國際地質界熱烈爭論的“花崗巖化”問題。她不僅闡明了它的成因機理,改正了構造巖石學權威所提出的成因觀點,還提出了一個變形——組構的統一模型。論文發表后,受到美國著名巖石學家特涅爾的好評,被推薦到著名的伯克利加州大學地質系當了特涅爾的科研助理,不到一年時間就合作發表了幾篇具有開拓性研究成果的論文。

  當1949年新中國成立的消息傳到美國之后,她立即給推薦她出國留學的清華大學地學系系主任袁復禮教授寫信,希望回國工作。很快,她收到了“祖國很需要人”的回信。消息傳開,周圍的人都難以理解,一個正向科學巔峰攀登的人,怎么突然要離開有利的環境。特涅爾教授十分賞識她的才華,以自己是新西蘭人為例說明“科學是沒有國界的”,勸說她留居美國,要同她簽訂7年合同,給她工資。但她想:外國條件再好總是當客人,祖國解放了,我要趕快回去為她服務。

1950年8月,浩瀚無際的太平洋上,從美國開向中國的第一艘客輪上,乘坐著幾十名中國留學生和科學家,其中就有33歲的女地質博士池際尚。他們的堅定信念是:“為了抉擇真理,我們應當回去,為了國家、民族,我們應當回去,為了為人民服務,我們應當回去……”。

回國后,池際尚受聘于清華大學地質系任副教授。她的到來,使地學系增加了生氣和活力。她把在國外研究獲得的最新成果引入教學內容, 編寫了內容豐富、新穎的費德洛夫法講義,引進了巖組學分析方法。在巖石學教學中以相律、相圖等新的巖石物理化學理論體系革新了教學內容,使青年教師和學生們既掌握了巖石學的基本知識,又了解了當時學科的動向。當時沒有現成的教材,她便自編自刻蠟板油印教材。新穎的教學內容和教師精心育人的精神鼓舞著學生們勤奮上進,當時聽過她課的 “老學生”至今仍留有難忘的印象。

1952 年全國院系調整,她到北京地質學院任教授,并擔任地質礦產專修科主任,領導和培養了一大批國家急需的人才,在地質勘探的第一線發揮了重要作用。建國初期。為了改變我國貧油的面貌,學校急需開出與找尋石油有關的課程,池際尚教授毅然改變了專業方向,擔任石油教研室主任,在國內首先開出了一門新型的沉積巖巖石學課程,還應西北找油的需要指導助教何鏡宇開設了含鹽量分析等有實用價值的實驗課。1954年12月她任可燃性礦產地質及勘探系副主任,協助系主任王鴻禎教授領導培養了大批石油及煤田地質勘探人才。1957年9月她任地質測量及找礦系副主任,協助系主任楊遵儀教授主持教學科研工作,特別在培養師資方面傾注了大量心血。多年來,她先后講授過晶體光學及造巖礦物、巖漿巖巖石學、沉積巖巖石學、變質巖巖石學、構造巖組學、費德洛夫法等課程,編寫過《巖石學》、《沉積巖巖石學》等多種教材。1958年她參考國外的先進理論和方法,結合我國大量實際資料,主編了我國第一本《巖漿巖巖石學》高等學校統編教材,后來 1962年又編著了《費德洛夫法簡明教程》。

1956 年和1957年,她參加中蘇聯合組成的祁連山綜合地質考察隊,先后兩次橫跨祁連山,進行了地質構造及礦產調查。她指導助手劉寶珺完成了青海茶卡地區地形構造巖相圖。這幅圖后來被高等學校采用編入《巖漿巖巖石學教程》中。祁連山地區工作條件十分艱苦,早晨9時出工,要到晚上10時才能回到帳篷。1957年 9月助手劉寶珺的腳被凍壞,不能走路,只有她一個人跑路線,并堅持完成任務。1958年,北京地質學院二百多名師生參加了山東中、西部1:20萬區域地質測量和普查找礦工作,池際尚任大隊長兼總技術負責。該隊在4年之內提交的14幅地質圖(面積89600平方公里)及圖幅報告,均由國家正式出版,為山東沂沐斷裂以西的找礦勘探工作打下了基礎。特別是該隊首次在我國東部發現沂沐大斷裂帶的存在,對指導找礦和地質構造理論研究都有重要的意義。

60 年代初,她領導專題科研組,開展對京郊西山八達嶺一帶燕山花崗巖的研究,1962年發表了論文《燕山西段南口花崗巖(主要涉及巖漿分異作用、同化作用和成礦專屬性)》,在我國首次深入詳細地研究和劃分了一個大型巖漿雜巖體的不同期次;探討了南口花崗巖的地球化學特征和成礦專屬性,并首次深入地探討了該區花崗巖類的分異作用和同化混染作用成因。這篇論文無論在研究思路、方法和理論方面,都為當時國內巖石學界樹立了一個范例, 在國際上處于先進水平。


我國發展經濟建設急需金剛石資源1965年地質部組織地質科學院、北京地質學院、山東809隊組成山東613金剛石找礦專題科研隊,由池際尚任技術負責人。通過一年多的艱苦努力,完成了我國第一批山東含礦金伯利巖的研究成果,1978年在全國科學大會上獲集體獎。

60年代末,她在河北寬城地區首次發現了我國華北的偏堿性超鎂鐵巖中的巖漿巖型磷灰石礦床。這一發現,為在北方尋找同類型礦床,為扭轉我國南磷北調的局面開辟了新的前景。

文化大革命中她身陷逆境,仍參加教改小分隊在河北、福建、江西和湖北等省的地質隊舉辦培訓班,幫助建立實驗室,還到過湖北、遼寧、河南等省對金伯利巖及其相似巖石進行現場考察,在極困難的條件下繼續為找尋金剛石資源作出了貢獻。

1975 年武漢地質學院成立,池際尚先后擔任地質系副主任、主任和武漢地質學院常務副院長。她主持了與湖北省地礦局合辦的“七?二一大學”,抵制“以階段斗爭為綱”的極“左”做法,組織教師自編教材,認真授課,為地質隊培養了一百多名地質及地球化學專業的大專生。學校在遷校過程中辦學,她全力以赴全面主持工作,在人員不穩定、設備和教材十分缺乏的條件下,引導全院的教學工作逐步走上正軌,重新培養了一批批大學畢業生。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之后,科學的春天來到了。她主持申請世界銀行貸款,籌建了具有現代化設備和高層次研究能力的測試中心;她為建設師資隊伍費盡心血,主持選派一批批教師出國進修。同時她還一直堅持擔任巖組學的教學任務,編著出版了《構造巖組學》和《費德洛夫法》等教材和專著。1981—1984年,她領導三十多位師生,瞄準國際上的前沿學科,承擔了地礦部重點課題“中國東部新生代火山作用、深源包體及其成礦作用和礦源的關系”的研究。經過幾年艱苦工作,主持完成了《中國東部新生代玄武巖及上地幔研究(附金伯利巖)》的科研工作,并出版了專著。該書系統論述了我國東部新生代玄武巖及上地幔巖的地質學、巖石學、礦物學和地球化學等特征,深入探討了我國東部新生代大陸裂谷巖漿作用和深部過程的有關問題,對我國金伯利巖的特征及找礦方向進行了系統的總結。在巖石學研究方法方面是一個范例,具有突出的開拓性,達到了國內外先進水平,獲1989年地礦部科技成果一等獎。

她還領導完成了國家自然科學基金科研項目“華北部分地區(河北、山西、內蒙古交界地區)富磷堿性、基性超基性雜巖體、碳酸巖體巖石學及磷灰石礦床(包括遠景區)的構造巖漿控礦研究”和“華北地臺金剛石原生礦床的預測理論及方法研究”。

她指導完成了國家教委科技基金項目“山東日照—莒南一帶榴輝巖體及超基性巖體巖石學及尋找金伯利巖和金剛石原生礦床可能性的研究”。她在地礦部多次召開的 “金伯利巖和金剛石找礦”專題討論會上作學術報告,系統介紹了課題組的研究成果,分析了當時國際上金伯利巖研究的水平及發展趨勢,為我國金伯利巖及金剛石找礦研究作出了新貢獻。幾十年來,池際尚從事的研究課題含蓋巖石學的各個領域和地質學的許多學科, 她的野外工作足跡踏遍了包括西藏在內的二十多個省(自治區)。

她對促進中外科學家的友誼和合作,做了大量積極的、卓有成效的工作。她曾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和國際地科聯所屬的國際地質對比計劃(IGCP)執行局(1979—1982年)的中國代表,曾赴華盛頓、巴黎參加國際會議。她多次接待訪華的外國學者,與美國、前蘇聯、澳大利亞的著名地質學家如 P.J.Wyllie 教授、I.S.E.Carmichael教授、西尼村教授、D.H.Green教授、B.И.列別金斯基教授等都有友好往來和學術交往。

 

精心育人

池際尚在教學科研工作中重視出成果,更重視出人才。言傳身教,是她培養人才的主要方法,而身教使她的學生和助手受益匪淺。理論聯系實際是池際尚教育思想的核心,早在40年代留美期間,她已經接觸了不少有關花崗巖化的問題和新理論,回國后即應用于教學科研中。1958年在山東領導進行區域地質測量及找礦,她沒有引導師生去討論花崗巖化的學說而是引導大家去觀察古老巖系中的諸多現象,由他們自己得出花崗巖化的結論摸索和總結出自己的研究方法。長期以來,巖石教研室教師對巖石學教學中理論脫離實際的現狀不滿意,又苦于找不到解決的辦法。池際尚主張將學校自組生產隊的巖石鑒定工作組織在巖石實驗課中,改變了過去只讓學生們看現成教學薄片、脫離實際的教學方法,大大提高了師生的實踐能力。她還主張巖石實驗課不必面面俱到,著重培養觀察能力、鑒定方法。科學研究要為生產建設服務是池際尚的重要學術思想因此她不僅在巖石學理論方面有很深的造詣,而且在區域地質調查、找尋國家急需的含金剛石金伯利巖、磷灰石礦床等方面都作出了重要貢獻。求實與創新相結合是池際尚的治學態度,在科研與生產實踐中,她不滿足于前人的現成結論,力求有所創新、有所前進;在教學中她不囿于已有的教學內容和教學經驗,不斷進行充實和改進。但是,她一貫堅持任何新觀點、新結論都必須有可靠的證據,因此在野外工作中十分重視收集第一手資料,在研究工作中總是不輕易做出結論,提倡多看,多積累事實。她常對大家說,研究生、科研助手只完成了導師布置的任務,那僅僅達到二流水平,要在質量和數量上超額,要有新的發現,要有所創造,那才算一流水平。


她對學生的工作要求十分嚴格,但對他們又非常關心。她檢查學生的野外工作時,對每個重要的觀測點都要親自核實,重要的接觸界線要重新追索,有些地方山高且陡并需多次翻越,她都從不放棄,直到證據確鑿為止。她重視科研工作中的實踐性環節及實驗室工作,她要求年輕教師和學生認真對待每一個測試數據。60年代巖石學研究中測定礦物固溶體成分的方法主要依靠費氏臺和油浸法,費氏臺測定礦物光性方位的難度大,也很麻煩,為了提高質量,她花費很多時間教會學生如何準確地擺正消光位,但對誤差三角形的要求一點也不能降低。同樣在測定礦物折光率時,也要求一定要找到真正的Ng 、Nm 、Np才能進行測量,堅持不許濫竽充數,為此常常需要找尋數十個顆粒才能達到要求。她說,不要嫌麻煩,也不要怕浪費時間,數據準確心里才踏實,才能保證成果的科學性,即使觀點不同或有改變,但提供出可靠的實驗資料也是對科學的貢獻。70年代末實驗室條件有所改善,她要求研究生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親自動手進行樣品測試(包括主要元素和微量元素分析、X光分析等),逐步改變由實驗室分析出結果的現狀。她親自與高能物理所聯系,讓研究生自己作稀土元素的中子活化分析。在她的倡導下,巖石教研室的研究生在動手能力方面有了很大的提高。她的研究生到國外攻讀博士學位,在進行各種測試時能很快地獨立工作,與這段時期打下的基礎有很大的關系。

60 年代初我國剛剛建立第一個同位素地質年代學實驗室,1962年池際尚打算和他們進行巖石學與同位素地質學跨學科的合作研究 以檢驗對八達嶺—南口花崗巖在野外確定的侵入順序和期次劃分是否正確。南口花崗巖的五次侵入均為燕山期,進行年齡間隔如此小的同位素年代學研究在當時不僅在國內無人進行,在國外也屬先進思路。在赤日炎炎的夏日,她與科研助手完成了前4期花崗巖的取樣,這幾期的取樣點距公路較近,困難不大。難度最大的是第5期白查鈉閃石堿性花崗石,因花崗巖含云母少,所需要的樣品量大,巖體離公路遠,山也較高,只有小路相通。同事建議找一位年輕人和她的助手一同去,但她不同意,她說,這是第一次進行這類的研究,取樣是關鍵,這一步做不好,可能會導致全盤失敗。實際上巖體在小路邊就有出露,但為了找到更新鮮的標本,她們穿越了整個巖體,最后選定了巖體中心最高處取樣。她們兩人分別背了滿滿的一大背包和一小背包標本,一大早離開白查村步行前往居庸關火車站。一路上她不斷地鼓勵她的助手,她說咱們的國家還很窮,不能開車取樣,只能靠咱們的肩膀和兩條腿,我知道你剛生完孩子,身體還不算太好,過幾年我攢了錢買輛摩托車,我會開汽車,開摩托車和開汽車差不多,我帶著你,把八達嶺巖體再跑一遍,許多問題還要深入呢!在她的鼓勵下,她們圓滿地完成了任務。經過了單礦物分離挑選,年齡測定的結果令人十分滿意,這5期侵入巖的K—Ar同位素年齡依次排列,與野外觀察完全吻合。文章在前蘇聯全蘇巖石學會議上發表后引起國際同行的關注與興趣,也為我國侵入雜巖體的研究開辟了新思路。

她就是這樣要求在工作上不能有半點馬虎和虛假,但同時又真誠地關心著他人。她知道誰家有困難,便主動借錢給這些同志,從不要求他們償還,而自己的生活卻很儉樸,一套出國穿的西服用了十多年。對一些1957年被錯劃為右派的教師,她盡力頂住各方面的壓力,堅持讓他們留校上課,從而挽救了他們的科學生命,這在當時是很不容易的。她對周圍的同志都一律平等對待,包括在文革期間對她作出過激行為的人也不計前嫌,熱情地為他們解決困難。她對學生更是無微不至地關心,80年代她和一位女研究生一同出野外,研究生去大隊收集資料,到了晚上還未返回,她不放心,怕遇到壞人,就在路上等,研究生回來時見到年逾花甲的老師在涼風習習的秋夜等著她,感動得熱淚盈眶。

她十分注意對年輕人在品德方面的要求,對于一些只考慮自己,對工作不負責任的行為都進行嚴肅的批評,她希望科研集體團結一致,同舟共濟,為學科的發展開拓創新,勇攀高峰。在她的領導下,巖石學科的教師們遵循這一原則努力工作、積極進取,為祖國的科學事業培養了大批德才兼備的優秀人才。

她很有遠見地看到助手們的潛在能力,提前為他們創造脫穎而出的條件。她讓年輕教師獨立主持科研課題,推薦他們到重要的學術會議上報告由她主持的集體研究成果,推薦他們的論文在知名度較高的學術刊物上發表,在對外學術交往中將優秀的骨干教師介紹給國際上有影響的學者。尤其可貴的是,她能以寬闊的胸懷,鼓勵和支持助手超越自己擅長的學科范疇,開拓新的領域,她不拘一格培育人才,對思想活躍、鉆研精神強的年輕人,她具體幫助提高業務和克服困難,使他們迅速成長。她認為:“老一輩地質學家的力量是有限的,要把主要精力放在發現和培養人才上,要使每個層次都后繼有人。”培養人才,她身教重于言教。池際尚一貫重視野外地質調查,1986年她已到了古稀之年,還堅持到野外檢查研究生的工作,她仔細核對學生的每個測試數據,一絲不茍,嚴格把關。她對研究生說:“我們的測試數據要經得起任何人的檢查,我們的研究成果,至少要經得起20年的考驗。”她全心全意獻身于地質教育事業的精神影響著幾代人。他們不但在品德上和作風上受到她的影響,而且在生活上得到過她的具體幫助。因此,她的許多學生不僅業務水平較高,而且有很好的學術道德和作風。

50 年代初作為她的研究生和助手的劉寶珺,1991年當選為中國科學院學部委員(院士)后給母校來稿說道:“池老師對我的教育關心是全面的,她是我的楷模,對于我的成長有深刻的影響。我從她那里學到了如何做好一個合格的地質學家,如何對待自己的工作,為祖國作出更大的貢獻。”現在,池際尚曾工作過的巖石學科已經培養出了多個層次的接班人隊伍,他們不僅繼承和發揚了她開創的業務方向,還繼承了她治學嚴謹、勇于探索、重視實踐、不圖虛名的優秀品格和學風

1980 年,池際尚被選為中國科學院學部委員(院士),同年被聘任為國家學位委員會和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員會的學科評議組成員,擔任地質礦產部學位委員會副主任。她曾被選為北京市第三屆人民代表、湖北省第五屆人民代表,出席了第五次全國婦女代表大會,同時也是中國民主同盟中央常務委員,第六屆全國政協委員,第七屆全國政協常務委員。


1991 年3月初,池際尚教授因患肺癌住進了醫院。全國各地她培養過的學生們聞訊后心情十分沉重,有的從外地趕來要集資為她拍攝電視片,記錄她無私奉獻的一生;有的要拿出錢來為老師買好花、買補品,衷心希望她早日恢復健康,學校里與她共事多年的幾代學生自發組織起來,每天為她做點可口的飯菜,送到病床前一口一口地喂她,連續數月,從不間斷。他們心疼自己的老師,她幾十年如一日,只知道關心別人,不知道關心自己;只知道為學校為國家多做工作,無暇顧及家庭和孩子。但是,敬愛的池際尚教授終因醫治無效,于1994年1月1日早晨8時55分,走完了她光輝的人生旅程。1994 年3月4日,中共中央統戰部、中國科協、全國婦聯和地質礦產部聯合召開了由首都各界人士一千多人參加的池際尚院士事跡報告會。1994年3月31日,中央統戰部、中國科協、全國婦聯和地質礦產部共同發出通知,號召全國科技界、教育界、婦女界、地礦界和各行各業的知識分子開展向池際尚學習的活動。學習她一貫熱愛祖國、矢志報國的愛國主義精神;鞠躬盡瘁、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優良品質;熱愛科學、頑強拼搏、勇攀地質科學高峰的獻身精神;嚴謹求實、精心育人的治學思想;淡泊名利、助人為樂、甘為人梯的高尚情操。

 

上一篇:丁文江

下一篇:章鴻釗